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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未散,已经被ST的北京文化(000802.SZ)正在上演激烈的权力斗争。
从杀入影视圈的“黑马股”,到前副董事长娄晓曦实名举报董事长宋歌职务犯罪,再到投资郑爽大剧翻车……曾经押中《战狼2》《流浪地球》《我不是药神》《你好!李焕英》的爆款制造机北京文化,已经变身成暴雷连连的ST北文了。饶是如此,只要怀着各种欲念的各路人马尚未谢幕,它曲折的故事就不会结束。
10月25日,对于中国万亿资本市场来说,一个市值38亿元的ST上市公司的一场股东大会,不值一提。但对深陷其中的股民来说,则是一次关乎未来投资走向的投票。ST北文此番投票决出了新一届董事会成员,而摆在所有股东面前的,却是两份迥然不同的候选人名单。《》
ST北文股东大会会场外
实习
至此,ST北文的权力斗争格局已非常清晰:第一大股东富德生命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生命人寿”)、第二大股东青岛西海岸控股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岛西海岸”)组成的阵营,要求对董事会进行全面改组;原董事会则提议更多代表己方势力的人选入局。
谁是现任管理层背后真正的把控者?根据股东大会的投票结果,原董事会提名人选占多数席位,第一、第二大股东希望的董事会大换血落空。
经过旷日持久的斗争,宋歌和娄晓曦都已从董事会出局。新一届董事会名单里有一个眼生的名字“李雳”,娄晓曦和ST北文的另一位前高管均向
目前,无论是资本市场还是电影产业,都盯着《封神三部曲》的命运走向,这是ST北文最受关注的资源,但其中也可能暗藏风险。无论其市场表现如何,至少有6亿元票房将与上市公司无关……
新出炉的董事会
董事长更新,反对无效
10月25日,雾霾影响了北京的能见度,位于望京的北京文化产业园内,正在进行一场暗流涌动的换届选举。
几股不同的势力终于摆在台面上一决高下,这是一场以董事会换届选举为议题的股东大会。在此之前,董事会与第一、第二大股东提交了两份迥然不同的候选人名单。两份名单中,分别推举的6个非独立董事候选人,只有一人重合。
在当天下午的股东大会开始前,
ST北文股东大会会场外
实习
最后投票结果显示,非独立董事成员为严雪峰、晏晶、杜扬、李雳、郭庆胜、薛莉,前四人是原董事会提名的人选,后两人是第一、第二大股东提名的人选。从*比例上看,4:2,第一、第二大股东希望董事会大换血的意愿落空。
“现在内部矛盾鲜明,董事会没有彻底清盘,那以后上市公司想做什么,董事会一决策,可能立马就两票反对,这有什么意义,公司还怎么做下去?”一位股东告诉
10月26日晚,ST北文公告称,第八届董事会投票选举出了李雳为新任董事长。郭庆胜、薛莉以“李雳没有影视行业从业经验”为由提出反对,但改变不了结果。
ST北文公告截图
更现实的问题是,新一届董事会中除了杜扬,其他都不是影视行业从业者。“这群影视圈外人,没有资源人脉,又顶着ST北文这个被做砸了的牌子,行业里有谁会再敢和这家公司合作呢?”ST北文某小股东感叹道。
就连公司现在由谁掌控,各方都莫衷一是。
ST北文一位高管向
本次股东大会举行前夕,通过旗下公司间接持有ST北文股权的娄晓曦向
按照第一、第二大股东对新任董事会的构想,除了引入代表第一、第二大股东的人员,还将引入两名影视行业专业人士叶宁、贾轶群。
在娄晓曦、宋歌内斗后,ST北文又踩雷郑爽大剧,此时的ST北文已今非昔比。至于叶宁为何愿意在此时加入ST北文,
两份名单的背后
新任董事长李雳什么来头?
上述几人要么是ST北文董监高人士,要么代表第一、第二股东,只有被选为新任董事长的李雳,是第一次与ST北文产生联系。
ST北文公开资料显示,李雳今年42岁,2010年~2013年任蓝鼎国际(HK00582)执行董事,2011年至今任中国光电投资有限公司董事。他既非现任董监高成员,又非影视行业专业人士,为何会被公司原董事会提名?又为何最终以高票当选?
两份名单中的6名候选人,只有1人重合
公告截图
多位知情人士向
资本市场上,万忠波与上市公司金龙机电(300032.SZ)的往事由来已久。金龙机电2016年三季报显示,金龙机电的控股股东金龙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龙集团”)、万忠波为排名前十的无限售条件股东。
浙江省乐清市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2018)浙0382民初9849号
2018年4月,由万忠波间接持股的汉邦国信,以及万忠波的姐姐万跃萍向金龙集团提供近4亿元的借款。2018年5月,金龙机电公告称,金龙集团大股东金绍平将占比51%的股权转让给了李雳和黄磊。2019年3月,李雳将持有的金龙集团股权转让给金绍平,金绍平再将全部股权质押给万跃萍和汉邦国信。
另根据金龙机电2019年年报,杨三彩、代东云是该公司前十大股东,这两个名字同样出现在ST北文2021年中报的前十大股东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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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22日,金龙机电发布公告称,金龙集团目前处于破产清算过程中。
两年前的土地交易
牵出温岭富豪万忠波
李雳之于ST北文是新面孔,但万忠波其实是这家公司的“旧相识”了。
万忠波何许人也?
曾与天上人间齐名的花都夜总会已灰飞烟灭。2013年,北京花都文化娱乐有限公司被吊销工商执照,历史股东中仍能看到万忠波的痕迹,其参股时间始于1998年该公司成立之时。该公司后来的大股东杨三彩,也曾出现在前述金龙机电、ST北文的前十大股东名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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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北京文化发布公告称,将以8.4亿元自有资金收购位于北京密云水库边上的数十块土地,交易对手名叫北京东方山水度假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方山水”)。公开资料显示,截至2019年7月31日,东方山水注册资本5700万元,总资产4540.33万元,总负债19.93万元,净资产4520.40万元。该笔交易溢价高达655.80%,且东方山水名下土地剩余的使用年限只有17年。
“也就是说花了8个亿,买下使用年限只剩17年的地块。”一位ST北文原高管对
就东方山水名下土地,北京文化答股民问
“万忠波、生命人寿原董事长张峻,北京文化原第一大股东、华力控股董事长丁明山,宋歌,北京市规划委原主任陈刚,这几人是旧相识,在房地产开发生意上有过交集。”娄晓曦告诉
而张峻、丁明山、陈刚后来相继折戟。张峻一度“失联”;丁明山间接持有的北京文化股权被轮候冻结,北京文化的第一大股东变为生命人寿;2019年8月,陈刚因涉嫌受贿罪被依法逮捕。
“2019年,北京文化在市场上春风得意,前有2018年暑期档的爆款电影《我不是药神》,后有2019年春节档票房*《流浪地球》,都是北京文化投资的影片。可这一年张峻和丁明山都失势了,我在遭到举报后被公安机关立案,前三大股东都已失去话语权。”娄晓曦称。
对于娄晓曦的上述说法,
珍贵的《封神》版权
为何卖给西藏惠普华?
一位ST北文原内部人士透露,为购买上述地块,当时因为《流浪地球》的票房回款,公司账面上有2亿左右现金,所以用2亿自有资金,外加5亿银行贷款中的4亿元支付给了东方山水。“因为这是信用贷、流动贷款,没有资产抵押,那时候银行征信系统已经卡得非常严了,未上映的电影票房都不足以让银行放出这么多钱,是另有人做了担保,这5亿才贷出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北京文化的情况在2019年后急转直下,还5亿元贷款的钱从哪来成了问题。
娄晓曦说:“2019年北京文化4部主投主控电影票房惨败,电视剧《倩女幽魂》《大宋宫词》都不能如期播放,没有应收账款,2020年又遭遇疫情,眼看着银行贷款到期,那么大一个公司愣是拿不出来钱。所以,只能动《封神》的主意了。”
2021年1月,眼看5亿贷款到期,三笔来自西藏慧普华总计5亿元的款项打到了北京文化的账户上,转账缘由为“封神股权份额转让款”,用以偿还银行贷款。2021年4月,北京文化公布的交易公告中才披露,西藏慧普华是《封神三部曲》影片各25%份额的接盘方。
以上三张银行汇款单由爆料人向
公告截图
因未及时公布重大合同,今年6月,北京市证监局对宋歌、严雪峰出具警示函。
作为北京文化手中的一张*,《封神三部曲》自诞生以来备受市场关注和期待。影片由乌尔善执导,陈坤、黄渤领衔主演,宋歌任出品人。影片取材于中国家喻户晓的古典神魔小说名著《封神演义》,讲述了一场三千多年前人、仙、妖之间旷日持久的神话战争故事。北京文化对外宣称,影片总投资超30亿元,为“中国电影工业化标杆”。
《封神三部曲》海报 猫眼专业版
但这部电影无论票房怎样,至少有6亿元已与上市公司无关。
ST北文公告的《封神三部曲》股权转让合同显示,西藏惠普华有权要求北京文化按照原转让价回购其持有的影片投资份额,并向西藏普惠华支付利息。这意味着,西藏惠普华有权决定最终是否要收购《封神》系列的投资份额。
假设最终《封神》系列的市场表现不达预期,西藏惠普华完全有权不买《封神》的投资份额,西藏惠普华可以收回6亿元(截至2021年半年报,北京文化已收到5.5亿元转让款)的转让费,还可获得相应利息;如果票房好,西藏普惠华可保留投资股权,并按照合同分享投资收益。
前任董事长宋歌的圈层资源
较早将金融、资本方式引入电影界
根据2021年半年报,ST北文营业收入达2156.57万元,同比增长281.79%;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亏损4506.26万元。北京文化的资金短缺成为不争的事实,但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封神三部曲》依旧是北京文化手中充满神秘感的一块肥肉。
ST北文2021年半年报
9月23日,ST北文总裁严雪峰在投资者接待日上表示:“电影《封神三部曲》为三部连拍,目前三部均已杀青,第一部已完成后期制作,正处于宣传发行准备阶段,具体档期以公映信息为准。”
在多位知情人士看来,《封神三部曲》是ST北文最受关注的资源,但其中也可能蕴藏风险,“首当其冲的是能否正常上映,魔幻题材现在过审有难度”。
ST北文前路未卜,操盘者宋歌的往事并不如烟。
宋歌 猫眼专业版
宋歌的发家史和电影并无关联。这名“理工男”在24岁从清华大学毕业后便出国深造,回国后曾与清华系的资本紧密捆绑,担任过清华紫光通讯有限公司总经理、赛富亚洲投资基金合伙人。
投资过房地产、保险、金融等产业,宋歌又将手伸向了电影,2005年跟投徐克导演的《七剑》。那时的电影产业尚处于早期,宋歌却预判到电影行业未来一定能腾飞。
2008年,宋歌成立的完美时空影视公司投资拍摄了国内第一部“小妞电影”《非常完美》。这部影片由章子怡作为制片人并主演,范冰冰饰演的“插足者”充满“话题度”,影片一上映便拿下近亿元的票房。
2011年,宋歌加盟万达,先后推出了《北京爱情故事》《警察故事2013》《寻龙诀》等。
离开地产资本后,宋歌又与“保险资本”成为伙伴。2013年,富德系生命人寿的张峻出资90亿成立厚德前海基金,由宋歌任管理人。同年,宋歌还与杜扬创办了摩天轮文化传媒。此时,丁明山出现,看中了自带资本与内容的宋歌,几方不谋而合,通过重组京西旅游,将娄晓曦的电视剧公司世纪伙伴、“内娱经纪人一姐”王京花的经纪公司浙江星河以及宋歌创办的电影公司摩天轮收入旗下,北京文化就此诞生。
视觉中国
这盘大棋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却是他们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
熟悉宋歌的*影视人士对
娄晓曦实名举报宋歌职务犯罪一年多后,北京市证监局于今年8月底做出处罚:娄晓曦是组织实施财务造假的主要人员,宋歌全面负责北京文化当时的工作,对娄晓曦、宋歌等给予警告,并分别处30万元罚款,娄晓曦禁入资本市场三年。
做出好电影,是不容易的,做一家优质的影视公司也是不易的,北京文化曾经都做到了。
后来出现种种争端是非、阴阳合同,让这家曾经的好公司备受打击。无论如何,新任董事会都已出炉。眼下只有股东齐心、战略明晰、合规操作才是正道。
中国电影产业任重道远,这一步步坚实的步伐都需要踏实做作品的人和公司迈出来,希望北京文化这个品牌还有机会做起来,重回曾经的高光时刻。
(
视觉:蔡沛君
排版:董兴生 马原
智通财经APP获悉,光大证券发布研究报告称,亿纬锂能(300014.SZ)是锂原电池龙头,受疫情影响上半年扩产进度受影响,光大证券下调20年业绩,动力电池产能放量在即,上调21、22年业绩,预测公司2020-2022年归母净利润16.14/34.12/48.92亿元,当前股价对应PE为127/60/42x。综合考虑TWS耳机、电子烟、动力电池、新能源车市场高景气度,动力电池海外规模化供货在即,看好公司未来成长性,给予公司2021年81x的PE估值水平,目标市值2764亿元,目标价146.32元。
光大证券指出,亿纬锂能是锂原+消费+动力电池的多元化、差异化锂电企业。产品应用于ETC、智能电表、胎压监测等领域,公司2018年全球销量市场份额近10%,全球第三;动力电池多强之一,二线龙头,国内为数不多获国际客户定点的动力电池厂商,公司进入宝马、戴姆勒、现代起亚、小鹏供应链,引入,SKI作战投共建产能;消费电池抓住TWS、电子烟、电动工具及两轮车等风口,有望受益于多赛道布局与前瞻投资。
光大证券主要观点
横纵向布局斩获优质客户,海外订单规模化交付在即。公司多技术路线、多应用场景的横向战略布局,延伸至商用车、轻型车、储能等,为长期增长提供势能。
纵向延伸提升供应链实力,与新宙邦合资投建电解液项目,参与华友钻业定增,布局中上游。2021年预计铁锂产能7 GWh,软包10GWh,随着产能投产放量,动力储能电池业务有望放量,海外订单将进入规模化供货阶段。
开辟48V电池系统新路径,打入国际供应链。48V微混是燃油车节能减排、优化启停、适应电气化的技术趋势,25年中国与欧洲渗透率将达约50%,以BBA为首的欧洲车企推广力度大。公司方形三元电池获德国宝马48V系统定点,预计21年年底开始逐步出货海外,21.22年产能预计分别达7、10 GWh,公司有望以此为契机,打入海外高端供应链。
多点开花,享风口红利:公司消费锂离子电池业务高速成长,主要来源以下三个驱动力:(1) TWS耳机市场势头不减。2019年是TWS耳机元年,公司高瞻远瞩,很早就规划研发豆式电池,打入三星、小米等供应链,扣式电池有望突破专利封锁,扩产加速,满足TWS需求放量。(2)电子烟行业崛起,政策、技术等因素利好公司投资的龙头思摩尔国际,公司也供应雾化设备电池,享受协同效应,思摩尔国际持续贡献高额投资收益,18、19年近半利润总额由思摩尔国际投资收益贡献。(3)公司转变战略将圆柱电池向电动工具等消费市场切换,进入小牛、TTI、百得、博世供应链;受益电动工具及两轮车崛起,圆柱电池供不应求。
风险提示:行业波动风险;新能源车、TWS等需求不及预期;核心人员流失;电子烟监管风险等。
【10月7日专稿】如果没有意外,洪恩教育将在本周五(10月9日)登陆资本市场,地点是纽交所。这将是池宇峰第二家在美国上市的公司。
2007年7月26日,池宇峰控制的完美时空在纳斯达克上市,那时在美国有多家中国游戏公司:盛大游戏、巨人世界、第九城市和完美时空。
在2015年左右,中概股迎来一波私有化浪潮,分众传媒、奇虎360、巨人网络、盛大游戏先后完成私有化退市,并在国内完成借壳上市。完美世界也不例外,借壳浙江金磊高温材料股份有限公司,证券名称变更为“完美世界”,代码为002624。
完美时空在影视制作上却布局多年,现在主要业务还是游戏,2019年,按照收入构成,游戏业务占比为78%,影视剧业务占比为13%。
2020年遭遇肺炎疫情,诸多行业受到影响,影视类公司是重灾区之一,但完美世界主打业务是游戏,依然是逆势增长,上半年总收入为51亿元,同比增长大约41%;净利润12.56亿元,同比增长24%。游戏业务毛利率和净利率都极高,高速增长也带来了完美世界的高估值。
截至10月7日,完美世界总市值为646亿元,市盈率(TTM)大约37倍。这使得实际控制人池宇峰身价不菲。池宇峰直接和间接完美世界持股合计比例超过33%,因此其单纯控制完美世界的资产,身价大约为213亿元。洪恩教育则是另一块增加池宇峰身价的新资产。
刘亦菲曾代言完美世界游戏
从业务来看,即将上市的洪恩教育,布局更早,前后已经有20年,但目前更像是完美世界在游戏业务的一个分支。洪恩教育用户集中在3-8岁儿童,主要产品形式是游戏,包括洪恩识字、洪恩故事、洪恩数学、洪恩双语绘本、洪恩儿童英语、洪恩拼音拼读。
用户规模上,洪恩教育MAU从2018年140万增长到2019年370万,后在2020年上半年增长到1030万。在赛道弱于K12赛道的前提下,与猿辅导、跟谁学等K12代表公司的月活用户同处于千万级别。
变现上看,洪恩主要通过向C端用户收取*内容的订阅费用盈利,以洪恩识字为例,用户需购买APP内附带的识字包帮助孩子获得识字、造句等能力。线下业务主要是面向B端的幼儿园和课外辅导中心销售点读笔、课程教材等。
收入规模上,2018年、2019年、2020年上半年线上学习服务收入分别为2201万元、1.07亿元、1.52亿元,占洪恩总收入比例分别为16%、49%、82%。2018年至2019年,洪恩分别亏损1760万元、2.76亿元。
左为池宇峰
上半年洪恩总收入为1.85亿元,按照11-13美元招股价区间,预计融资1亿美元左右。洪恩教育市值大约在20亿美元左右。
IPO后,池宇峰将继续持有洪恩教育55.1%股份以及多达92.5%投票权,而CEO戴鹏、CFO王巍巍以及CTO陆文斌持股比例将分别为6.1%、1.2%以及3.1%。
20亿美元市值公司,将使得池宇峰身价再增加大约10亿美元。表面上看以游戏推动教育,而小学生终究会长大,最终用户平移至纯粹游戏产品,这或许是池宇峰的“完美计划”。
文|《财经天下》周刊作者 魏一宁
编辑|宋函
2019年3月,苹果CEO库克到访中国,拜访了一家名叫洪恩完美未来教育的企业。很快,库克就在微博上用中英双语公开称赞了这家公司:“借助AR技术和APP Store,洪恩完美教育为中国的孩子们带来了新的并且极富创造力的学习方式,令人鼓舞;创始人@池宇峰的创业故事同样令人钦佩!”
对于活跃在微博上的中国90后和00后网民来说,洪恩完美未来教育或许有些陌生,他们更知道的是,池宇峰担任董事长的另一家公司——完美世界控股集团。这家游戏公司曾经开发过《完美世界》《诛仙》等高人气端游,在国内游戏市场中位列第三,仅排在腾讯和网易两大巨头之后。
然而,2022年1月22日,完美世界交出了上市以来最糟糕的成绩单:2021年业绩预告显示,公司仍在盈利状态,但2021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同比下降74.81%-77.4%,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同比下降88.50%-90.42%。1月24日,完美世界开盘跌停。
与此同时,创始人池宇峰的个人财富却在持续增加。2019年6月,完美世界刚过登陆A股后的三年限售期,池宇峰就开始减持套现。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累计减持7692.99万股,参考市值超过25亿元。
此外,完美世界其他高管也套现20多亿元,加上池宇峰的25亿,总共达到45亿多元。完美世界2020年净利润为15.49亿元,而池宇峰和高管们合计套现,相当于2020年公司利润的3倍。
目前,完美世界正在艰难向手游转型,对于先后进入过教育、游戏、影视行业,手握两家上市公司的“清华学霸”池宇峰来说,这条转型之路似乎有些艰难。
1、
池宇峰1971年出生在湖北襄阳。后来他考入清华大学化学系。
在清华大学读书期间,池宇峰在校内卖过报纸,去附近的中关村站过柜台,上世纪90年代初期,许多人还没有碰过电脑,而他已经开始积累这方面的知识。
1993年,池宇峰从清华毕业,到了广东宝洁公司工作,第二年,公司给他一个去美国培训的机会,回来就可以获得提拔,然而他拒绝了。很快,池宇峰就递交了辞呈,决定出来创业。
池宇峰选择的第一个创业方向是电脑组装和维修,1996年,仅仅创业一年多,他已经成为深圳*的几家电脑组装商之一,并赚了几十万元,在当时已经算是一笔巨款。然而,也正是这一年,他放弃了深圳的生意,决定回到北京。
没有人不想赚钱,池宇峰放弃这门生意,是因为他看见了更合适的致富道路:面对电脑这种可能改变整个社会的新事物,帮人组装、维修电脑,赚到的终究是小钱,教人用电脑可能是更大的商机。
池宇峰给人修电脑的时候,发现很多客户来维修,面临的都不是质量问题,而是不会操作,误以为电脑坏掉了。于是,他决定做*电脑教育软件,让人们迅速学会开机、文件处理、杀毒等基本操作方法。
1996年11月21日,池宇峰注册了北京金洪恩电脑有限公司,他设计的这款教学软件名叫“开天辟地”,为了更加生动灵活,教学软件设计成了“小博士”和“小教授”对话的形式,由他和创业伙伴配音。
录音的地点在清华校门外一间简陋的平房,背景中时而传出附近火车驶过铁轨的杂音,但这款教程的效果特别好,上市一个月,就卖出了一万张光盘。
很快,池宇峰又做了两款电脑和网络教学软件,随后他注意到当时的学英语、出国热潮,制作了英语教育软件《随心所欲说英语》,创造了3天销售8000套的纪录。
20年之后的2017年,池宇峰作为长江商学院导师,给学员分享创业经验时,第一条经验就是“发现市场空白”,总结具体原则时,他说的第一条是一定要做面向大众的事。
池宇峰做教育软件,遵循的是这些原则,做游戏也一样。
1997年,几个清华学弟敲开了池宇峰的门,他们注意到单机电脑游戏的商机,并研究了*3D即时战略游戏雏形,但因为缺乏资金支持,很难继续做下去,于是来寻求学长的支持。交流之后,池宇峰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做游戏,但给他们投入了20万元,几个学弟拿着这笔资金,创立了祖龙工作室,开发出*广受国内外玩家欢迎的单机游戏《自由与荣耀》。
几年后,池宇峰走到了事业的“天花板”。尽管他在1999年拿到了英特尔公司在中国的第一笔风险投资,金洪恩的广告贴满了中关村,占据了教育软件一半的市场份额,但当时国内对电脑软件的版权保护还很滞后,盗版猖獗,因此他很难获得与名气相应的收益。有人曾经评价:“如果没有盗版,那池宇峰早就是亿万富翁了。”
祖龙工作室也在面临同样的问题,这几个清华理工男组成的松散团队开发出了《自由与荣耀2》《血战上海滩》等多部广受欢迎的单机游戏,但无法与铺天盖地的盗版商对抗,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决定散伙。
几个学弟讲了解散团队的想法,但池宇峰劝他们寻找新的出路。他注意到,互联网游戏正在崛起,网易和腾讯已经入局,但市场仍存在较大的空白。尝试几款国内外网游,又亲自去韩国考察后,池宇峰发现网游很难被盗版,于是建议学弟们和他一起做网游。2004年,池宇峰成立完美时空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祖龙工作室原班人马全部加入。
几名创始人都是清华学霸,祖龙工作室的3D引擎技术一直领先于其他同行,成立公司后不久,完美时空推出第*3D游戏《完美世界》,立刻成为爆款,接下来,他们又推出了结合影视作品、网络小说IP的网游《武林外传》和《诛仙》,同样引爆市场。2007年,成立仅三年的完美时空在纳斯达克上市。
美股上市并没有让池宇峰止步于游戏,在开发《武林外传》游戏时,池宇峰已经意识到*影视IP能够带来的收益,2008年,他创立了完美影视,开始布局影视产业。
2011年,完美影视投资拍摄的两部电影《钢的琴》和《失恋33天》先后上映,《钢的琴》是一部小成本喜剧电影,讲述下岗工人为女儿手工制作一台钢琴的故事,上映后好评一片。《失恋33天》改编自同名人气小说,上映四天就突破亿元票房,最终票房达到3.5亿,成为当年国产电影票房黑马。
就在同一年,主营游戏业务的完美时空正式改名为完美世界,然而,从这一时期开始,完美世界的营收和股价开始下滑。2010年,完美世界的营收还有8.04亿,到2013年就缩减为5.42亿,在纳斯达克的市值也一路走低。
尽管如此,池宇峰还是把游戏业务交给清华校友萧泓,自己淡出游戏业务,开始转向影视和投资。他投拍的《楚汉传奇》《陆贞传奇》等电视剧产生了一定的热度,2014年12月,完美影视借壳金磊股份登上A股,后来更名为完美环球。
2、
池宇峰曾经说过,他要做自己人生的“扳道工”。
在他看来,人生像一条轨道,人们在各自的轨道上行走,看到的只是轨道两边确定的风景,直到遇见“扳道工”,才会走上另一条路,看到不同的风景,也走入未知的世界。而池宇峰的创业过程,就是不断“扳道”,开发新领域的过程。
2015年,池宇峰又给公司和自己的人生扳了一次道:他决定从纳斯达克退市,将完美世界私有化。
完美世界退市的理由是市盈率低、整体估值低,彼时,完美世界股价在15.76美元左右,已经低于最初的发行价,比起2009年9月出现的*股价48.1美元,已经跌了将近七成,整体市值折合人民币只有50亿元。
中国网游企业难以得到华尔街的认可,另一家游戏公司盛大的CEO陈天桥曾经公开表示:“华尔街不懂中国游戏。”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当时国内A股游戏的盛况:掌趣科技的市值为205亿元,主营页游的互动娱乐市值为95.6亿元。
钛媒体曾发表文章指出,游戏业务虽然赚钱,但没有太多的联动效应,游戏仅仅是一个纯粹的现金奶牛,但如果用户没有在游戏之外能够停留的平台,游戏很难带动其他产业发展,形成协同效应。对于仅有游戏业务而没有网络平台的公司而言,上市未必是*的选择,把游戏做好,靠游戏收入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钛媒体预料到完美世界将跟随盛大的脚步,从纳斯达克退市后在A股上市,对此,文章作者的态度并不乐观:“完美退市,祝它好运,在A股市场还未正式醒悟过来之时,祝它好运。”同时,作者犀利地指出,完美的退市可能与发展、资金、品牌无关,仅仅是一个庞大的资本游戏而已。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这篇评论文章的预料之中:2015年,完美世界完成私有化,已经在A股上市的完美环球就在7月6日宣布停牌,半年后的2016年1月6日,完美环球宣布公司购买完美世界***的股权,交易价格120亿元。
通过一系列资本操作,池宇峰把完美世界注入完美环球,借壳回归A股,交易完成后,池宇峰成为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合并完成后,完美世界组成了大型的影游综合体,完美世界影视是业内最知名的影视制作公司之一,具备持续的IP资源创作能力,完美世界游戏则是全球性综合网络游戏开发商和运营商,同样具有出色的IP分享能力,自主开发的游戏不但风靡国内,而且出口到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
因此,完美世界一复牌上市,就受到资本市场的热烈追捧。在完美环球停牌前,它的总市值为103亿,而当它以影游合一的公司身份复牌后,获得6个涨停,池宇峰身家暴增57亿。
完美世界与完美环球合并后,组成了大型的影游综合体,当年营业收入达到61.59亿元,净利润11.33亿元,营收规模在A股游戏行业中*。2016年底,公司总市值391.64亿元,此时,池宇峰身家增长到265亿,登上胡润中国校友富豪榜,成为当年的清华校友首富,同时位列当年胡润百富榜第64位。
根据借壳上市的相关规定,从上市起36个月不得转让。游戏公司注入上市公司时,曾经定向增发2.12股,池宇峰自己耗资41.5亿认购了83%,这部分股份在2019年6月17日解禁。解禁当月,池宇峰立刻开始大量减持,以略低于23.56元增发价的价格抛售股票套现。
从2019年6月到2020年6月,总共一年的时间内,池宇峰共进行四次套现,达到25.87亿元,其他两大股东完美控股、德清骏扬的减持股份也达到了共计20多亿元。德清骏扬的实控人鲁晓寅,是完美世界股份有限公司总裁、完美世界游戏CEO,也就是说,进行大幅减持的大股东均为控股股东、实控人和关联公司。
池宇峰后三次套现时,完美世界的股价在不断上涨,第三次减持时,股价达到50元每股左右,远高于当初的增发价。然而,这种大股东频繁减持的行为,难以让股民安心,也导致股价下跌。
为了安抚市场,在2019年,完美世界承诺回购股票,回购资金总额不超过6亿元,不低于3亿元。然而,截止到2020年2月,完美世界仅回购了57万股,成交总金额为1602万元,完全不及当初承诺的目标。
3、
池宇峰的多次套现,与影视业务拖累收益、游戏业务陷入停滞有关。对于池宇峰来说,尽管他通过多次套现使巨额收益落袋为安,但他构建的涉及游戏、影视、教育的商业版图并不稳固。
2016年回归A股后,完美世界控股集团的第一个业绩亮点,是暑期档热映的《谍影重重5》。完美世界影视与美国的环球影业一起出现在片头,这部谍战大片在中国实现了4.47亿元的票房。
在最初的规划中,“游戏+影视”的泛娱乐发展路径可以形成协同效应,早在把《武林外传》改变成游戏时,池宇峰就注意到了游戏和影视的结合,无论哪一方产生优质IP,都可以实现共享,达到1+1>2的效果。
池宇峰没有想到的是,影视行业的寒冬忽然来临。2018年的演员限薪令出台后,追逐流量明星、内容注水的行业趋势被遏制,影视行业进入减量增质期,这导致影视资本扩张放缓,也使得影视行业的制作周期更长,许多项目停摆或延后。
在游戏方面,尽管游戏仍然是完美世界业绩的主力,但2014年,祖龙工作室从完美世界出走,原负责人李青带团队独立,成立祖龙娱乐公司。失去了研发能力最强的祖龙工作室后,完美世界游戏项目开发放缓,也错失了开发手游的风口。
2016-2017年,随着智能手机的全面普及,手游市场进入爆发阶段,两大游戏巨头腾讯和网易分别开发出《*荣耀》和《阴阳师》,确立了国内游戏市场前两名的地位。而此时,完美世界“完美”地错过了手游的风口。
完美世界手中人气*的IP,仍然是当年祖龙工作室开发的《完美世界》和《诛仙》,但在手游的冲击下,端游日渐衰落,很难吸引新用户和留住老用户。
疫情以来,严格的防疫措施导致线下娱乐减少,消费者娱乐活动转移到线上,2020年,完美世界的游戏业务营收终于扭转了之前的颓势,营收92.6亿元,同比增长35%,利润22.85亿,同比增长20%。
但与此同时,线下影院难以开业,影片开拍困难,导致完美世界的电影业务进一步萎缩。之前,完美世界曾经投入20亿元购买院线,试图改善业务结构,但一直以线上为主的完美世界并不擅长运营线下影院。2019年,完美世界影视业务仅收入11.78亿元,同比下降55%,到2020年,受到疫情的影响,其影视业务营收继续下降到9.6亿元,亏损5亿元。
影视业务已经成为了完美世界的拖累,亏损的部分要靠游戏利润来补足,导致完美世界陷入了“增收不增利”的困境,净利润始终停滞不前。
在教育方面,池宇峰的洪恩教育同样不算很顺畅,一直不温不火。2020年10月16日,洪恩教育登陆纽交所,池宇峰又增加了一次上市的经历。
从2001年开始,洪恩教育从最初的电脑、成人英语业务转向幼儿线上教育领域,以“娱教结合”为主要特色。尽管洪恩教育有一定的口碑,完美世界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洪恩教育提供资金支持,但洪恩仍然存在持续获客难、缺少产品壁垒和核心优势等问题。
2021年,尽管主打幼儿教育的洪恩没有受到双减政策冲击,但在2021年的财报中,洪恩持续亏损,前两个季度分别亏损710万元和190万元,第三季度则更为严重,出现了4390万元的巨额亏损,股价也一路走低。
线上教育需要持续研究与开发新内容,也需要提高品牌认知度,因此,洪恩教育需要增加工资、外包费用以及广告支出,而它的游戏化学习模式仍未被家长广泛接受,距离扭亏为盈尚有距离。
4、
曾经多次扳道、凭借敏锐的商业嗅觉开发出教育、游戏、影视三条商业之路的池宇峰,在年过50岁时却发现,每一条路似乎都障碍重重:教育难以获得收益,之前寄予厚望的“影游联动”也无法实现。
同时,完美世界主营的游戏业务,也面临高强度的竞争,游戏行业第三的位置摇摇欲坠。2021年3月,字节跳动收购游戏公司沐瞳科技,估值40亿美元,与完美世界目前的市值相当,独立出去的祖龙娱乐早在2020年7月就已经登陆港股,市值112亿港元。
2021年的完美世界已经略显暮气,没有继续扩张、建立影视和游戏联动的“娱乐帝国”的空间,专注游戏这一条赛道自救,成了更加现实的路径。
早在2018年,完美世界就与Steam合作,推出中国版“蒸汽平台”,去年2月9日,蒸汽平台开启先锋测试,逐渐上架50余款游戏,包括《面条人》《戴森球计划》等热门游戏。
蒸汽平台仍要面临巨大的竞争,腾讯已经开始打造单机游戏平台Wegame,希望发展成“中国版Steam”,与蒸汽平台构成竞争。同时,由于多方因素,蒸汽平台上架游戏较少,更多中国玩家仍然选择原汁原味的Steam。不过对于完美世界来说,在当前游戏玩家增速放缓的局势下,平台仍能带来流量入口和用户粘性。
另一方面,完美世界加大了自研游戏的研发力度,尤其注重在手游领域奋起直追。去年4月,完美世界发布了24款新游戏,其中5款在2021年开测,18款在研,1款未定。在这些游戏中,仅4款确定为主机或PC端,3款未定,其他全部为手游。
这个列表清单上,排在前十名的游戏有PC端的《新诛仙世界》、移动端的《诛仙2》、《完美新世界》和《天龙八部2手游》,以及由之前完美影视投拍电视剧《香蜜沉沉烬如霜》改编的同名手游。这说明,对完美世界来说,优先选项仍是经典IP的延续和升级,以及发挥影视IP与游戏IP结合的优势。
但是,对于完美世界官宣在研发和即将公测的游戏,玩家热情并不算高。在知乎关于《完美世界》的问题下,部分玩家评价《完美世界》画面精致,但也有很多玩家直言《完美世界》目前为止并没有新玩法,玩起来无聊,只是在拼量“消耗韭菜”,利用精美的付费外观诱导玩家氪金。
而对完美世界接下来准备开发的二次元游戏,玩家似乎也不抱希望。多名玩家在社交网站上表示,在二次元领域,完美世界不可能比得过开发《原神》的米哈游。
失去了祖龙工作室的完美世界,已经不再“完美”,新开发的游戏很难带给玩家惊喜和期待。已经到知天命之年的清华学霸池宇峰,虽然通过资本操作赚得盆满钵满,但在影视遇冷、游戏和教育竞争激烈的当下,他已陷入营收、利润、股价全面下跌的困境,对于他来说,再“扳”出一条新路实在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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