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简介(000010)悼念王朔

2022-08-09 16:21:38 证券 xialuotejs

王朔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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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话多多

他是文学圈里的“痞子英雄”,也是“京圈”的创始人,作为捧红内娱圈半壁江山的伯乐,千里马名单上是一连串赫赫有名的大明星:冯小刚、葛优、姜文、张国立、徐静蕾......

英雄不问出处,谁能想到当年冠盖满京华的大佬王朔,曾经以卖烤鸭为生呢?

1958年8月23日,王朔出生于南京,父亲王天羽是总参军干部,母亲薛来凤曾经在朝鲜战场当过随军医生。

虽然不是什么富二代,但是作为军二代,王朔的红色先天背景还是豪横的。

父亲的工作被调任北京之后,童年的王朔随同父母在京定居,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们,每一个都是横冲直撞的小螃蟹。在那个物竞天择的成长环境中,王朔从小就明白了拳头要硬,嘴巴要狠,有文化的流氓才能胜出。

童年的记忆太过深刻,这段成长经历,为他日后能写出《动物凶猛》那样的作品,提供了非常丰富的文学素材。

1972年,王朔的整个中学时代是在164中学度过的,彼时的北京,互相见面打招呼的方式,经常以互怼取笑为乐。

那些“你ya的”、“你大爷的”之类的粗粮京话,让王朔耳濡目染,也因此成为他之后的作品中,经常出现的老京城口语。

王朔算得上愤青一族的开山老祖吧,为啥这么说呢?

因为他曾经有过一段非常委屈的经历,哪里有不公,哪里就有停不下来的吐槽。

1976年,18岁的王朔一腔豪情,心中激荡着好男儿要为国为民的豪情壮志,参加了震惊全国的“四五”事件。

没想到因为王朔嘴上没有把门的“杰出表现”,被有心之人诬陷,因此被关押了三个月。

多年以后,回忆那段深刻经历,王朔也因此明白了一个道理:“被人挡着路,我就得跪下,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全他丫的狗屁,我从来不惯着自己”。

根红苗正的儿子,居然出身为杰先入狱,王爸爸自然要给儿子的历史洗白,于是在父亲的一番呵斥之下,王朔乖乖地当了兵。

1977年,19岁的王朔成为海军的操舵兵,后来又被送到青岛,在部队当了一段时间的卫生员。

1978年,由于海军整编,王朔被派到仓库当卫生员,一个相对闲散的工作,让他有了充分的时间搞笔头创作。

他的第一部作品《等待》,曾经发表在《解放军文艺》期刊上。

彼时的王朔,并未想到随笔的爱好,会成为未来的饭碗。

1980年,22 岁的王朔退伍回京,被分配到医药公司上班,体制内的生存环境,根本监禁不了爱自由爱放纵的个性。

吃了三年朝九晚五的铁碗饭,王朔撂挑子不干了,谁爱干谁干,“爷”要创业去了。

80年代,下海经商的浪潮席卷全国,王朔虽然并不太缺钱,但是能自由自在地创业搞钱,自然不想错过这样一波红利,他跟几个京圈儿哥们合计了一下,哥几个平时挺喜欢吃烤鸭的,不如开个烤鸭店吧?

然而,想法虽然好,但是再怎么能干,也干不过全聚德的金字老招牌不是?

没过多久,烤鸭店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就干不下去了,哥几个把剩下的烤鸭就着北京二锅头,全消化给了将军肚之后,各玩各的去了。

摇不动烤鸭店的锅铲,还摇不动伏案的笔杆吗?既然进不了厨房,不如进书房搞创作吧!

奋笔疾书的王朔,凭借多年积累的“生存哲学”,写下了不少京味儿十足的粗粮作品,然而,这样太过接地气的大实话,并不能被主流媒体接受。

全国投稿的文学青年不少,堆积如山的稿件,主编们根本没有时间看,为了省事儿,他们偏爱的还是接受那些已经成名的作家。

正当王朔准备放弃,另谋出路之时,有一个贵人在他的生命中突然出现,拉了他一把,这个人就是马未都。

作为《青年文学》的编辑,他曾经也是一名自由投稿爱好者,因此他明白民间不乏半路出家的文学创作高手。

当他读完王朔的作品《橡皮人》之后,拍案叫绝的同时,对这位比他学历还高的作者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一个是只有小学四年级文化的编辑,一个是高中没读完半路创作的京圈顽主,两个野路子出身的人,能够相识相知,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虽然马未都也是大院子弟,但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在杂志社。

按理说,第一次见自己的贵人,总得装修一下门面吧?

但是王朔是一个相信别人既然认可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就不会在乎自己外在形象差强人意的主儿。

北京的夏天太热了,一条大裤头,一双旧拖鞋,这就是他给马未都留下的第一印象。

吊儿郎当的作者,跟他愤世嫉俗的作品相映成趣,马未都将他的作品悉数收下,王朔也因此为起点,在文坛渐渐混得风生水起。

事业上的小有所成,让底气十足的王朔,萌生了找个漂亮姑娘谈恋爱的想法,听说北京舞蹈学院漂亮姑娘不少,而且个个有气质,王朔没事儿就跑到那边去逛荡。

1984年,凭借一张哄死人不偿命的嘴,王朔和北京舞蹈学院里一个最漂亮的姑娘沈旭佳谈起了恋爱。

1987年,26岁的王朔跟沈旭佳结为连理,次年生下一女。

或许沈旭佳真的很有旺夫命吧?到了1988年,王朔突然就成了京圈各路投资家最看重的“痞子文学一哥”。

80年代末90年代初,正是电视机、录像机普及千家万户的时代,电影市场最稀缺的就是好剧本。

王朔的作品中没有那种文绉绉的对白,拍出的电影既好看,又接地气,因此成为很多导演偏爱的素材。

1989年,当米家山将《顽主》搬上大银幕之后,不仅捧红了葛优、梁天、张国立等三大主演,王朔的作品也被业内人士看好。

嗅出了铜臭的味道,王朔马上调整职场方向,转身干起了编剧。

1991年,王朔拉着马未都、冯小刚,组成编剧三剑客,编写了一部《编辑部的故事》,又拉上葛优、侯耀华、吕丽萍等一圈大院好友,将其拍成电视剧,搬上了荧幕。

这部火爆全国的室内情景喜剧片,成为之后同类型片的开山鼻祖,至今依然令人津津乐道。

1993年,姜文对王朔说,他不想做受制于人的演员了,他想当导演,王朔随便拿了一本自己写的《动物凶猛》送给他,拿去拍,甭客气。

这部作品就是后来成就宁静、夏雨等人的大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

随着多部作品被各路京圈导演搬上大银幕,王朔也在众望所归当中,莫名其妙地坐上了京圈大佬的头把交椅。

虽然他不是拍电影的大导演,但是每个凭借他的作品大获成功的导演,都没有忘记报答他的恩惠。

所以,王朔兜里并不缺钱。

王朔写作的时候,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别人吵,某一年,有一个修车的师傅在他家门口搞事业,每天咣当咣当的动静搞得不小,王朔听了很烦,随手掏给他三万元,希望他换个修车的地方,修车的接过钱,乐颠颠的跑了。

后来王朔一脸担忧地对马未都说:“你说他会不会不讲信用,明天还会来”?

马未都摇摇头:“不会,因为他会怕你后悔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朔偏爱有才之人,尤其喜欢有才华的美女。

王朔跟冯小刚搭档搞事业的时候,认识了正读北影大二的徐静蕾。

这个凭借才貌俱佳取胜的氧气美女,瞬间就让王朔动了心,他将徐静蕾带入了京圈,推荐给赵宝刚。

赵导又找来一帮小鲜肉和小鲜奶,让李亚鹏、王学兵、谢雨欣等人给大女主徐静蕾做配菜,给观众端上了一盘青春偶像派爱情的视觉盛宴。

当徐静蕾用王朔的痞子交流方式,对王夫人说:“我都在你家堂而皇之地进进出出了,你就把王朔让给我呗”?

彼时的王夫人也并不示弱,回应道:“你不懂,我是他妈,你替代不了我”。

直到沈旭佳跟王朔离婚,带走女儿远离京城的时候,媒体才搞明白他离婚的原因。

自认为对得起哥们儿,也对得起中国电影市场的王朔,在他心里,唯一感到愧疚的就是前妻和女儿。

多年以后,听到女儿结婚的消息,他都因为怯惧心理,未能到场送祝福。

然而,这位连自己亲生骨肉的婚礼都没有参加的爸爸,却出现在为了一个女演员,打抱不平的现场。

这个人,就是凭借《欢乐颂》晋级为一线当红女星之列的王子文,彼时的王子文,因为合约问题,被经纪公司暗算。

据说恰好是王子文邻居的王朔,不仅在深夜食堂为芳邻下厨房,拿出当年做烤鸭的血气方刚,还为“芳”邻仗义执言,帮她打官司,搞定了合约问题。

王朔凭借一张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嘴,终于惹怒了相关部门,渐渐地丢失了京圈的地位。

但是他的影响力和传奇故事,以及那些脍炙人口的“痞子文化”名言金句,依旧被人传颂至今,注定成为京圈历史上一抹浓重又亮丽的色彩。

作协的王蒙,对王朔的评价一针见血,他是唯一一个在文坛上,撕破虚伪崇高面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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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王朔

一个人没了,说什么也是多余的,记着也好,忘记也好,都是活人看重,逝者已经远去,再见面大概也早忘了这一世的事。

这一世梁左是个作家,写了很多字,大部分是让人高兴的,也留下了一些对人对事的看法,这些文字是厚道的,其中闪动着他的为人。关于他的作品最好让读者自己体味,无论如何那是他写给他们看的。在这里,我更想多谈一谈他这个人,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接触很多,现在一想他,还能看到他生前的模样,忧心忡忡急匆匆地低头走过来,抬起头时眼镜遮住了半个脸,十分疲惫的样子,欲言又止。

我和梁左是1992年认识的,通过梁天。宋丹丹要拍一个喜剧电影,找我写剧本,我心里没底,想拉上一个垫背的。这之前听过梁左写的相声,觉得好,我所不及,就找梁天要了他哥的电话,打过去相邀。

听这人的名字,以为一定是个张扬外向的瘦子,左么。见了面发现是个胖胖的好好先生,和梁天一样的小眼睛,隐在度数很深有放大效果的眼镜后面,见人便带三分笑,说起话来字斟句酌,很在乎对象的反应,个别咬字上有点大舌头。没话的时候很安静,眼睛看着地,似乎怕人注意,有些讪讪的。后来翻拣他从前的照片,看到这副表情很小就挂在他脸上,几乎每一张照片只要他在笑,眼睛就是朝下的,很不好意思的。仅从这表情看,这人似乎很害羞,很谨慎,对这个世界充满紧张,是个自闭的人。

后来成了朋友,接触多了,不太注意他的表情,也见过他喜不自禁高谈阔论和吃饱喝足的样子,还是觉得他是第一印象里给人的感觉。他爱热闹,见生人又拘谨,给他打电话出来吃饭,他老要问都有谁呀,听说不认识的人请,在座的还有不认识的,他就犹豫,犹豫再三说,我就不去了吧。这犹豫中有别人都在花天酒地自己在家单吃得不甘心,也有拒绝别人时赔的小心。

听说都是朋友,就欢天喜地地答应,但还要反复来回摆架子:你们都想我,好好,那我就受累去一趟。到了地方又挑座位又挑菜,有时还挑服务员的礼,譬如小姐端着蹄髈上来,说“您的肉来了”,他就说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的肉”呀,应该说“您要的肉来了”。后来大家成了习惯,请他吃饭先说这么一套:大家想您,没您不热闹,您就受累跑一趟。初次见面的人会觉得这人、我们这帮和他在一起的人都虚头八脑的,次数多了,知道是个好玩,也跟着说。

梁左好吃,鸡汤翅、沙锅鱼头、炖老母鸡是他的最爱。没人请就自己掏钱“做个小东”。遇到这几样东西,他都要吃两轮,先跟大家吃一气,待大家放下筷子,他就叫毛巾,摘眼镜擦汗,让服务员添汤、端到他跟前来,仔细拣着、一根骨头不拉搁嘴里过一遍,然后灌汤。他在平谷插过队,经常形容什么叫素、寡、肚子饱了嘴没饱。平谷是“京东肉饼”的发源地,那也是他念念不忘一说起来就垂涎三尺的美食。后来英达说,看来梁左是对的,吃什么都该点双份儿。

梁左是写喜剧的,读书的口味偏于历史掌故,我和他经常交换书看,他推荐给我的大都是这一类。我有一套《文史资料》,他一直想据为己有,我不答应,他就5本5本借着看,直到去世还有几本在他书架上。老看这些书使他的谈吐和打扮都有些老气横秋,一次他脚得了丹毒,穿着便宜的呢大衣、拄着拐棍出来吃饭,我说他你可真像人**报副总编。我愿意和他一起出去,女孩见了都说,你们跟两代人似的。梁左嘲笑我的一个主题就是我认为自己还年轻,他说人老了的特征不在保守而在维新。他还爱说,我是一直没好看过,王老师年轻的时候好看过,现在就老忘不了,还以为自己好看。说完狂笑,然后戛然而止,抬头望天,愣在那里,再看人一脸正经。他大笑时就是这样,稍纵即收,好像自己先怯了,又好像被冥冥中一个声音喝住。

梁左十分羡慕我的睡眠,他的睡眠是运动的,每天往后推两个小时,从黑夜推到白天,再一步步推回来。最拧巴的时间是晚饭当口,挣扎着吃几口就要回家眯一觉,醒来总是深夜,群众反映他经常一个人后半夜去各种酒吧独逛。为了拧巴回来,他一直吃安眠药,时而奏效时而起反作用。有一阵子他把睡眠调整到夜里十一、二点了,能连续睡五六个小时,他十分欣慰,比什么都幸福似的对我感叹,还是白天好,街上都是人,商店也都开门,想去哪儿都行。那几天他比任何时候都紧张,一到天黑就做睡前准备,也不打牌也不多聊,迪厅酒吧门都不敢看,生怕兴奋了。过了几天,我看他又坐得住了,还张罗通宵牌局,问他,他说又该早晨睡了。后来他家楼上装修,他又添了一个毛病,睡觉时开着电视或录音机。

我一般只在晚饭时给他打电话,没人接是关了铃在睡觉,接他就说在赶剧本,一年四季他大都是一个人在家。人民日报社前那条摊贩街没拆之前还见他孤零零出来买东西回家吃。我跟他说剧本是写不完的,钱是挣不完的。他说是是,我是早晚要写小说的。他在潘家园市场买了本解放初期一个小知识分子的日记,他准备根据这个日记写一部长篇,那里面有很多肺腑之言,掌握得当,能改变一代人的认识。他还有一个小说构思,跟《红楼梦》和红学家有关,听他讲已经很乖谬了,写出来一定是超讽刺。这两本小说都是一听想法就对,也适合他发挥的东西,写出来就占一席之地。我劝他,写吧,相声你也祸害了,情景喜剧你也是头牌,该往我们小说里搅和搅和了。他美滋滋地说,真的,全瞧我啦?他对虚荣有一种孩子似的喜爱,拍《临时家庭》投资方非要他做导演,一劝他就去了。我问他你导吗,他说我给他们说戏,不说哪成啊。蔡明说,他在现场就爱听人家管他叫“导演”,一听就绷不住,闭着嘴张着俩鼻孔往外偷乐。

大概是导完《临时家庭》之后,他说要写小说了,闲了半年,每天愁眉苦脸,昨天一万字了,今天只剩下三百。我说你就用刘震云那法子,先往下趟,最后一块儿改,这么弄,一个自然段就能改一年。他说道理我明白,可是做不到。他那不是写小说,是改笔路子,从电视剧下来都有那么个苦恼过程,在我看那甚至是改生活方式和人生态度,写剧本和写小说是两种活法,一个直通欢场一个自断尘缘。他坚持了很久,又接戏了。一天说,没办法,得过日子,反正这俩小说在我脑子里,丢不了。

他说他有忧郁症,自己查书吃“百忧解”。

他说我跟你还是不一样,有些事你早看开了,在我这儿就是大逆不道。

他说你相信有天堂吗,上帝呢?他说我也想通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他说有人给他算命,只要活过43,还有43年寿命,这后43年别提多可心了,想要什么都有。他说太好了,从来没这么好过,以后不玩了。

现在知道,他最后一夜自己在三里屯酒吧街转了两小时;10点左右给他一个在云南的朋友打过电话,说他父亲丧事的事;之后去了一个朋友的酒吧,想跟人聊天,可是所有人都在聊,他没能参加进去;凌晨4点去了“佰金瀚”桑拿,有朋友看见他脸上盖着小毛巾在桑拿室里睡着了,于是叫醒了他;上午10点邻居看见他拎着买的熟食回家;这之后没人再见过他。他的电话记录在傍晚6点来钟有打出去的电话,一个照顾过他的剧务在同一时间给他打进一个电话,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准备热点东西吃。

法医鉴定他是当天晚上10点至凌晨2点之间去世的。胃内无食物。见到他的人说他很安详,面带微笑。桌上的录音机正循环放着民乐改编的《梁祝》。

王朔写给梁左的悼词

梁左先生,1957年9月3日出生于北京,2001年5月19日因心脏病突发在北京家中逝世,享年44周岁。

梁左先生幼年聪慧,敏而好学,中学毕业后插队,后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获学士学位;毕业后在教育部任职,1985年在北京语言学院任教,1991年调入中国艺术研究院曲艺研究所。

梁左先生在大学期间开始文学创作,曾在《青春》等刊物发表短篇小说多篇;1986年开始相声研究和创作,和姜昆等多位名家合作,推出《虎口遐想》、《电梯奇遇》、《特大新闻》、《小偷公司》等多部脍炙人口的相声名段。从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初期几乎历年春节晚会上都有他的佳作,成为独领风骚的一代相声作家。他的创作给相声这一中国古老的曲艺形式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形成了强烈独特的个人风格,对相声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之交的中兴做出了他人难以企及的巨大贡献。

梁左先生1992年转入电视情景喜剧的研究和写作,他和英达先生合作推出的120集情景喜剧《我爱我家》是这一风靡世界的喜剧形式在我国的首创。该剧在观众中获得的巨大反响和广泛认同深刻改变了我们的喜剧观念和欣赏趣味,开拓了我们的视野,并造成了这一形式在我国荧屏的流行和推广,造就了一代喜剧新人。该剧达到的高度至今仍是一座无人超越的山峰。

在这之后,梁左先生又自编自导了情景喜剧《临时家庭》;编写了电视喜剧《新72家房客》、《闲人马大姐》、《一手托两家》;改编创作了《不谈爱情》、《太阳出世》、《经过上海》、《称心如意》、《美好生活》等大量电视剧。他几乎是独自一人在电视喜剧这一领域奋力开掘,他的孜孜不倦和超乎常人的精力以及如同无穷之水的幽默令人惊叹,可以说正是这种勤奋和努力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愉快,同时也损害了梁左先生的健康。他用透支自己向社会付出,直到生命的最后几天他仍在工作,这也是我们今天悼念梁左先生时心情越发难以平静的原因,我们每个他的朋友、他的观众都从梁左先生的生命中获益,而我们又给了他什么?

熟悉梁左先生的朋友都知道,梁左先生身上有一种在今天社会难得一见、几乎可以称为老派的美德。他对父母极为孝敬,在弟妹面前是忠厚长兄,在女儿面前是慈父,对他爱的人忠诚无比,视朋友为手足,他把所有当负不当负的责任都一肩担了起来。他对别人慷慨大方,对自己极为苛刻,他外表的风趣和内心的认真并存,他的原则是只麻烦自己不麻烦别人,当他沉默时就显得沉重。

梁左先生生活在我们当中,内心却自有他的一片天地,他是天真的,对未来十分好奇并怀有憧憬,就是我们说的有梦的人。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梦想,他有很多写作计划,有对未来生活的安排和渴望,他准备了很多惊喜提供给我们,也想给自己一个幸福,可悲的是这一切都没来及实现,他就倒在了追梦的路上。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他的内心还有多少曾经设想甚至没来及吐露的梦。一个像他这么优秀的人,内心世界蕴藏的东西是我们旁人无法想象的,有些也是我们难以体察和理解的。他的爱,他的痛苦,他的委屈,他的梦想,都随他而去了。作为他的亲人、朋友,我们悲痛,悲痛天妒英才,他走得越远,我们越觉得他和我们血肉相连。他给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留下了巨大的空白和缺口,有些是我们一生无法、也没机会弥补的。对他的怀念将伴随我们的一生,直到我们去和他相见,我们相信他仍然以某种形式存在,正注视着我们,关爱着我们,那是一种永在。

笑一下吧梁左,来世我们还做亲人、朋友,不管在哪里。

2001年5月23日 北京




王朔简介及作品

提起王朔,他身上的标签还是蛮多的。

他曾用手中的笔和他京味十足的辛辣语言、调侃和影响了很多人。他写的书中,很多离经叛道、叛逆的语言,开创了一个文学的新领域、新流派“痞子文学”。

他曾这样说过:挤到北京生活的人挺幽默的,买着动辄七八百万的房子,扛着一屁股债干活,整天吸雾霾,完了你问他,为何来北京啊?他说,这里医疗条件好。

~ 1 ~

原生家庭

王朔,1958年出生于江苏南京,祖籍辽宁。他还有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哥哥。

王朔的父母和很多革命者一样,早年离开家庭,军队就是自己的家。王朔的父亲家庭出身贫苦,后来经一个亲戚安排参加抗日。1945年后,因为有一定的学历,所以并没有真正扛过枪,而是先进了太行根据地“抗大”六分校学习,在国共内战时在刘邓所属王树声部做侦听破译敌电的工作。战争局面好转后因为其聪明伶俐改给首长当秘书。后来去南京“总高”,一所步兵学校,先是学习,毕业后留校当了教员。正是在这里他父亲遇到了母亲。

王朔的母亲是一名医生。她出生于一个小资产者家庭,她的父亲早年在日本大阪一间丝绸铺子当学徒,母亲虽是个农村妇女,但非常有主见和刚强,独自一人到日本去找丈夫,在日本生养了几个孩子,生活很艰苦,但姥姥却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极力维护一家人的尊严。

1949年王朔的母亲考入长春的一所军医大学,这既是上学也是参军。念了三年军医大学后,母亲去了朝鲜战争前线。从朝鲜回来后就去了南京“高总”当军医,在这里与王朔的父亲确立恋爱关系并结合。

~ 2 ~

成长经历

王朔在南京出生,幼时所住的是一个军区大院儿。后来父亲所工作的学校解散,全家搬迁到了北京。王朔的父亲继续给首长当秘书。

王朔与父母的关系是非常疏离的。他对亲情的极度怀疑,一度在他的小说《看上去很美》中,透过人物方枪枪的口气质问:“人际关系中真的有天然存在,任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情感吗?”

王朔小时候,父母都非常忙,和他见面的机会很少。王朔从小在大院里的保育院中长大,甚至到了上学的年龄也依然寄居在保育院中,到十岁才离开保育院。

“和那个时候所有军人的孩子一样,我是在群宿环境中长大的。一岁半送进保育院,和小朋友们在一起,两个礼拜回一次家,有时四个礼拜。很长时间,我不知道人是爸爸妈妈生的,以为是国家生的,有个工厂,专门生小孩,生下来放在保育院一起养着。”

集体生活的方式使父母在王朔最初的成长中几乎看不见踪影,尤其是母爱的缺失构成了王朔一生最初信赖感的丧失。

孩子们每天所做的不过是分伙打仗一类的事情,但那个自由的时期给王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以后的中篇小说《动物凶猛》写的就是那时的感受。

王朔7岁,入读北京翠微小学。13岁,又进入北京东仓门小学。14岁,来到北京164中学。

期间他和北京的语言发生了直接的交流。在此之前,他对北京文化几乎没什么认识。

1976年,王朔怀着当时青年们“匹夫有责”的一腔热血参与了著名的“四五运动”,被关押了3个月后释放,同年夏天他从北京市第四十四中学毕业,但事实上在高中阶段,他并没怎么上过课。

1977年,19岁的王朔参加了解放军海军的新兵训练营,成为一名操舵兵。3个月后,他又去了青岛,学习在部队做卫生员的技术。1978年,海军整编,王朔被分配到一个部队仓库做卫生员。在那里,他写出来第一篇小说《等待》,并在《解放军文艺》上发表。

1980年,王朔在解放军文艺社工作了几个月之后,从部队退伍,回到了北京,并进入一家医药公司,做药品批发业务员。

1983年,王朔从医药公司辞职,自己创业经商,但并不成功,于是开始了专职写作的生活。

~ 3 ~

情感婚姻

王朔的妻子叫沈旭佳,他们还育有一个女儿。

王朔在和妻子沈旭佳离婚之后,曾这样自嘲:“人生这场戏,我算是演砸了。但砸了有砸了的演法”。

以下摘自《我是王朔》

初次见面互相没留下太深印象1984年夏天,一个闷热的傍晚,我和一群朋友去北京舞蹈学院,邂逅了沈旭佳。当时,她即将毕业于舞蹈学院中国舞系大专班,曾获全国和华东地区的舞蹈比赛奖。而我刚刚退职,生活无着,和几个朋友合开一个饭馆。我想,第一面我们谁也没有给对方留下太深印象,只是互相留了电话,告诉对方:“要实在无聊可以给我打电话。”后来碰巧我们都“实在没劲”,就互相打了电话,想找点“有劲儿”的事干,于是一起去玉渊潭游泳。游泳间隙,总要聊聊天,一块儿夸夸谁挤兑挤兑谁,这就亲密了一些。沈旭佳挺能聊,像一般大学里的聪明学生一样,话题也挺高雅,集中在上三路。为了显得我也不俗,我把能想起来的听过一耳朵的五个字以上的外国人名,全像说老熟人一样说了出去。有几天,我们俩就像在赛背外国名人大词典。终于,才尽智竭了,也累坏了,各自露出了本来面目。她担心毕业分配留不了北京,我说没钱真惨,都挺发愁,又都互相劝慰,觉得对方的愁不算什么。为了证明自己的愁算愁,两个人又竞相倒出各自不可告人的隐忧,待双方都发觉说得太多时,已经太晚了,对方已由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一跃而成为知道自己秘密最多的第一知己。

那些天,她们正在天桥剧场演舞剧《屈原》,我去观摩。沈旭佳一出台便令我瞠目结舌。我不是说她在台下不漂亮,而是说她在台上格外出色。我看着那个光彩照人的形象,不免油然想到:“找这个人当老婆还挺不错。”

按说,我应该马上惭愧。换一个特别有自尊心的人,可能会含悲忍愤埋情而去,可我没有,我大概属于自我感觉比较良好的那类人,当然,我没有去跟她说“我爱你”之类的鬼话,除了“半吊子”,生活中没几个人敢这么大言不惭。事情自然而然地演变着,我们互相不再和其他异性约会,每天只两个人在一起。不久,我去外地一个月,没写信,回来看见她嘴角起了大燎泡,一见面就使劲掐我的手,她愈来愈像我久已期待的那个人。这时,我们谁也没注意对方是干什么的,那些太不重要了。我们都陶醉、眩惑在对方的魅力中。当时我已经发表了一些小说,《空中小姐》也有一定反响,但这远不够使沈旭佳出于势利跟我好。她毕业后分在东方歌舞团,在她的追求者中,和我同样年轻,比我更加头角峥嵘的大有人在,她完全可以不担风险地嫁个注定要出人头地的丈夫。

终于有一天,有人找到东方歌舞团组织,说我是个骗子、流氓,品行恶劣,玩弄女性。东方歌舞团的领导当然吓坏了,找沈旭佳谈话,让她和我断绝来往,说了我的一些“劣迹”。好在我一向不瞒沈旭佳,这些事她都知道,因而没“大吃一惊”,只是鸣谢了组织的关心,照常和我来往。组织上,尽到了责任也就随她去了。毕竟不是过去了,犯不上也没兴趣过多干涉演员私生活,我毕竟还不是个阶级敌人。

… …

1985年,我和沈旭佳合作写的中篇小说《浮出海面》在《当代》第六期发表了。这是我所有小说里写得最吃力也是最满意的,通篇写的是我们的感情生活。我曾挺得意地问沈旭佳女主人公写得像不像她,她也挺干脆地解答:“不像。”我懂她的心情,此刻她早已深恶痛绝那种抽烟喝酒、夸夸其谈的所谓潇洒,宁肯别人把她看成一个质朴、老实、纯真的女孩儿。这真让我喜欢。

我经商完全失败了,有段时间我们很拮据。北京有的饭馆是吃完结账,每在这种饭馆吃饭我总要提心吊胆,生怕吃冒了钱不够当众尴尬。舞蹈演员挣不了多少钱。“东方”是最好的,跳一场也只挣五元钱。舞蹈演员又必须吃强化食品,一月工资、奖金大都吃掉了。后来,我们连快餐店也不大敢进了。沈旭佳是个马大哈,什么东西都丢,那年冬天,在北京展览馆剧场后台洗澡,皮衣、手表都让人抱走了,从摊上买了件旧的短大衣穿上,脸灰灰的像个受气包。我则穿着她练功穿的旧绒衣和破军大衣满处晃。两个人都没手表,上街要看时间,就边走边歪头去看行人甩摆的手腕。那时我真是一天只吃一顿饭,每天猫在家里写稿子,希望全寄托在这儿上了。偶尔拿到一笔稿费,就满足一下沈旭佳的购买欲。我和沈旭佳都不会买东西,净上当,花冤枉钱。我给她买的高统皮靴,跟是歪的,她给我买的毛衣是桃红色的。最终还是常穿的那身衣服合体,索性一年四季地穿。反正沈旭佳在我眼里浓妆佳,淡妆亦佳,蓬头垢面不掩国色。

对于名利不让它成为主要目的1986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发表后,我的日子好过了一些,手头渐渐宽裕,人也渐渐扬眉吐气,沈旭佳反倒不那么每天乐呵呵了。有一天,她忽然叹口气,对我说:“我真不想让你出名,我真希望咱们老像现在这样。”我听了这话产生出不尽的喜悦;我真觉得所有称之为“名利”的东西都是扯淡,我决不让它成为我生活的主要目的!

我们的感情生活,使我在不知不觉中已受到改造。过去我是自私、猥琐、心中充满阴暗念头的人,以讥笑人类所有美好的情感为乐事。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幸运的,没有权力抱怨。我开始怀疑愤世嫉俗究竟是一种深刻还是一种浅薄?经历苦难当然可以使人成熟,享受幸福是不是就一定导致庸俗?那些郁郁不得舒展者的恶毒咒骂,已使我感到刺耳,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确实受了委屈,而不是更大的贪婪得不到满足?但愿受虐心理不要成为我们时代的一股时髦。

我深深地感受着一个人的钟爱,这种钟爱使我心平气和,开朗自信。我有幸遇见了沈旭佳。1987年,我们结婚了。1988年6月6日,女儿出生了。那是代表着全家吉祥的一天,发发顺顺。

女儿出生6年,结婚7年后的王朔和沈旭佳终究没跨过七年之痒的坎。随着王朔的走红,名气大增,交际也更广,应酬变得更多。渐渐地沈佳旭开始注意到王朔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到家也是心不在焉。后来,沈佳旭也听到了一些关于王朔的风言风语,向王朔求证,没想到王朔竟大方地承认了。其后几年,两人的婚姻已名存实亡。1994年,沈佳旭向王朔提出了正式离婚,带着女儿飞赴美国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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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说

王朔说:当受到压力时我本能地选择妥协和顺从,宁肯采取阳奉阴违的手段也不挺身站出来说不!因为我从没被人说服过,所以也懒得去寻求别人的理解。人都是顽固不化和自以为是的,相安无事的惟一办法就是欺骗。----《动物凶猛》

王朔说:爱,感觉不到,就不是。----《我的千岁寒》

王朔说:我相信这个世界中有我的一个位置,就像我过去相信有一个人在等着我,可我不知道怎么走才能到达,也许已经错过了。 ----《过把瘾就死》

王朔说:你要对我好,就得像个好的样子,一点不讲究只觉得自己好心就可以胡来——呸!没人稀罕! ----《我是你爸爸》

王朔说:善恶不明,该惩不惩,害人的得不到刻骨铭心的教训,受害的也老觉得谁欠了他什么。事隔多少年,一有摩擦就提醒人家欠的情,不管与过去有关没关让人家抬不起头,人家也不高兴。噢,合着你当时的宽大就是为了留个小辫子老揪着,不如杀了痛快。我杀了你的人,你也杀了我的人,旧债一笔勾销,咱们现在谁也不欠谁,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别跟我道歉,我也不原谅你,一报还一报,大家干净 ----《我是“狼”》

王朔说:到头来你会发现,人之不自由,最大的挣不脱就是人与人,亲情,友情,爱情——所有别人为你的付出。我们就是这样紧紧地捆在一起,生于温情,死于温情。 ----《和我们的女儿谈话》

王朔说:我们一生中一直恐惧的是什么?不就是怕白活!----《玩的就是心跳》

王朔说:势力眼,冷脸子, 闲言碎语,指桑骂槐。好了,遭人嫉妒;差了,叫人瞧不起。忠厚了,人家说你傻;精明了,人家说你奸。冷淡了,大伙说你傲;热情了,群众说你浪。有钱是王八蛋,没钱是穷光蛋。----《编辑部的故事》

王朔说:真希望在电影里过日子,下一个镜头就是一行字幕:多年以后。----《看上去很美》

王朔说:敢于对抗所有人,把梦做到底,是一种做人的极致。----《梦想照进现实》

王朔说:我觉得你在思想上太关心我了!都快把我关心疯了!一天到晚就怕我不爱你,盯贼似地盯着我思想上的一举一动。稍有情绪变化,就疑虑重重,捕风捉影,旁敲侧击,公然发难,穷原间委,醍醐灌顶,寸草不生,一网打尽。杜小姐,你不是对我不好,你是对我太好了。----《过把瘾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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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与女儿

王朔对女儿说:

你必须内心丰富,

才能摆脱这些表面的相似。

煲汤比写诗重要,

自己的手艺比男人重要,

头发和胸和屁股比脸蛋重要,

内心强大到混蛋比什么都重要。

王朔对于养育女儿的态度,是洒脱,甚至是任性的。除了对女儿的“爱”以外,王朔最看重的是女儿内心是否强大、是否快乐,至于外在的成绩、成功,在王朔眼里一文不值。

王朔在送女儿去美国读书的时候,给出的最重要的理由是保护女儿的自信心和自尊心。“她是念到中考的时候,我说你不要参加中考了,你要考过去你就是傻子,你要考不过去,你自信心会受到很大打击。所以我送她去了美国念书。”

“我说上学你就是为自尊心学习,你学习不好,老师会当场奚落你,你会很没面子。有些老师就会这一套,打击小孩的自尊心。”

王朔说:“有时候老师找我开家长会,那些老师到现在还这样告状,说某某同学品质不好,让我女儿不要跟那人来往。小时候老师就爱挑拨小孩关系。小孩哪有品质不好的?我听了都懒得搭理。”

有人质疑王朔,教育女儿的方式另类,王朔说:一点都不另类,我觉得很自然。我是她父亲,我要不包容她,谁包容她?她要在我这里都没安全感,她在哪儿能有安全感?这是做父亲的责任,她有多大的错误,我都替她担了。

我一直跟我身边的朋友说,我对女儿没要求,就希望她能够身心健康,每一天快快乐乐,笑口常开!我不希望她做所谓的好学生,虚伪而压力大,小小年纪就跟个大人似的市侩圆滑。朋友都说我是另类,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从小就教育女儿自立自信,有正义感,诚实坚强,而且学习做一切她能够做的事情。她3岁半时,很乐观,老师都说整天笑哈哈的,而且小朋友欺负别人她站起来就说,在班里威信很高,好朋友一大群。

以下摘自王朔的《致女儿书》

我承认我自私,真不巧让你看出来了,但你不是别人,你就是我的“私”,我做自私考虑时都把你包括进来,尽管你可能坚决不同意。照照镜子就知道,你为什么跟我这么像,一看到你我就特别分裂,你妈也说过,真是“活见鬼”。当年你妈刚怀你我就反对生你,知道生了你就完了,当时惧怕的是内心的温情,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魔术,让自己看着自己,永远无法安心。

前几天和你在网上聊天,你的一句话真有点伤我的心,你大概是无意的,随口一说,你说,做你女儿真倒霉。还记得吗,你上来态度就很激烈,问我为什么几天没消息,一口一个自私,一口一个白痴。我说你怎么骂人,你说跟我学的,还问我为什么没有老郝那样的朋友。我说你不要当愤怒天使,问你是不是因为是我女儿受到别人什么亏待。你说那倒没有。既然无关别人,那就是我亏待你了。

我不是在这儿抱怨,你有权表达你的感受,我不能当一个你满意的父亲,至少可以当一个言论自由的父亲。说伤心也请你原谅,毕竟被自己女儿这样说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过去我认为只有你妈才有资格这样说,觉得我对你已经比对所有人都好了,把你视为珍宝,想象自己可以为你死,经常被自己感动,也知道你未见得如我一般想,没想到差距这么大。更锥心的是你说得对,我说爱你,其实最基本的都没做到——和你生活在一起。

一个女儿对好父亲的要求其实很低对吗,只要他能和自己住在一起,这一条没有,再说什么也只能称为虚伪了。你妈说过,我错过了很多你成长中的时刻。过去我还不太能体会她这个话,现在这句话每天都在敲打我。你妈这话有两层含义,一是替你不平,二是责我不懂人生什么重要。也只有你妈,能一语道出咱们俩的不可分,一份缺失就是两个人不完整。

嘴里说最爱你,实际上从一开始就使你的人生像残月,这就是我,你讲“倒霉”也不为过。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希望你的父亲不是我。我小时候这样想过,我那时想将来我要有孩子绝不让她这样想。人家讲,当了父母才知道做父母的不容易,我是有了你才知道孩子的更不容易和无可选择。当年和爷爷吵架,说过没有一个孩子是自己要求出生的。想到你,越发感到这话的真实和分量。你是一面清澈的镜子,处处照出我的原形。和别人,我总能在瑕瑜互见中找到容身之地,望着你的眼睛,即便你满脸欢喜,我也感到无所不在的惭愧。你还是婴儿的时候,只要一笑,就像太阳出来,屋里也为之一亮。那时喜欢捧着你的脸狂亲,因为想,大了就不能这么亲了。抱你的时候也想,怎么办,总有一天不能抱了。

最后一次离开你们,你妈妈一边哭一边喊你的名字,你不应声,悄悄坐在自己屋里哭,我进你屋你抬头看我一眼,你的个子已是大姑娘了,可那一眼里充满孩子的惊慌。我没脸说我的感受,我还是走了,从那天起我就没勇气再说爱你,连对不起也张不开口,作为人,我被自己彻底否定了。从你望着我的那眼起,我决定既剥夺自己笑的权利,也剥夺自己哭的权利。

很多有过家庭破裂经历的人说,大了孩子都会理解的。我相信。我一点都不怀疑你将来充分观察过人性的黑暗后,会心生怜悯,宽大对待那些伤过你的人。那是你的成长,你的完善,你可以驱散任何罩在你身上的阴影但我还是阴影。在黑暗中欠下的就是黑暗的,天使一般如你也不能把它变为光明。理解的力量是有限的,出于善良的止于善良。没有人因为别人的理解变回清白,忏悔也不能使时光倒流,对我这样自私的人来说,连安慰的效果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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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与痞子文学

痞子文学被这样定义:它讲述社会底层的人的思想行为和为人处事的态度,描写的都是底层人们最普遍和典型的生活状态,和感情矛盾纠葛。

为什么说王朔是痞子文学的代表人物。

首先痞子文学有几个特征。它的内容一定不是普遍意义上的积极向上、它常常超越传统的价值取向,开拓一个新的方向和潮流,它以诙谐、黑色幽默、甚至是辛辣的调侃和讽刺,与传统的道德、生活方式、思想观念、价值观在做对抗、它貌似玩世不恭,但却能一针见血的犀利的批评、挖苦教条主义、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种种弊端、甚至是以口语化的形式,把一种具有鲜明作者特色的观点、立场呈现出来。

尽管和大众审美、或者说和人们普遍推崇的高尚、高洁的文学走向大相径庭,但我们却不能不说这是另外一种文学的真诚。

虽然表象是痞,但是它却能拿来当一面镜子进行对照。在我们现实生活中,大家都这样,大家都以这种姿态生活着,以一种习以为常的人生态度,没有进行真正内心的反思和内省,只要和大家一样,然后在某种观念之下,今天一句,明天一句的不断重复,就这样信以为真了,而王朔书中对这些被默认、普遍接受的传统、道德提出了强烈的质疑,这绝对不是哗众取宠,却给出了另外一种做人的诚实、自省、包括对时代的自省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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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被认可的背后

王朔的很多小说都被拍成了电影和电视剧,他也因此声名鹊起、红极一时。

王朔的作品,为什么会如此的受欢迎,以致于即使活在当下的80后、90后,如果细读王朔,也能找到共鸣,究其原因,还是那种经历的共通,大家都是一群身份感缺失的人群。

虽然王朔也是写小说,但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知识分子,甚至和这个人群是格格不入的。所以他的语言犀利、辛辣。为什么这样说,看看他当时的处境、退伍转业、有一定的生活基础、有过大院生活的种种优越感、但现实却失业、前途迷茫。他处于一个中间游荡的身份之中,既不想随波逐流的融入世俗、又必须面对生活的不堪。所以在他眼中,总是有一种不平等的心态,一种被他向往的东西所抛弃,比如他在很多小说中都有一种对过去军人身份的姿态,一种高于平常人的一种内心骄傲,以至于他在很多小说中,很多角色哪怕是吃不上,喝不上,也会骄傲的认为他们比其他人具有更优秀的基因成分。

表面上,我们看到的是一种痞子味的外表,但其实他本质不是痞子,不会做大恶之事,因为他本身就有一种值得自己骄傲的道德底线。但他原来大院的那种固有的身份、地位又被时代的变迁打破,失去原来的地位和平衡,于是他也就丢失了原来的自己,对未来的迷茫,从而产生一种对现有时代的反叛。

王朔塑造的角色,大多数都不会向世俗低头,他们认为世俗会损害他们的梦想,他们也不会按部就班的生活,因为他们恐惧这样有秩序而默默无闻的生活,在他们看来平静的生活背后就是平庸和猥琐,于是自由和欲望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他们不能跌落到平庸里面去。就算在极度的失望中,也要有一种内心的潇洒。

这些种种,其实更不可言说的在描述我们当下年轻人的一种尴尬处境、只不过,在几十年前,王朔先于我们经历了这些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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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一说

还记得看王志文和江珊主演的《过把瘾》,那时候年纪还小,不懂里面要表达的爱情语言,但是朦胧之中感觉到,这讲述的是一个抗争的故事。如今时过境迁,爱情的种种束缚,早已经不是我们想讨论的核心,而是透过爱情,想要探索一翻心灵上的洒脱与自由。

王朔作为这部剧的小说原作者,尽管他一直标榜自己最痛恨文化人、知识分子,但我却以为,他虽然没读过大学,但是他却是一个内心丰富,具有极高文学素养的人。当然,这里的文学素养,我们指的不是普遍意义上的素养,一个集大成者,不需要什么所谓的科班出身、所谓的教育背景,他能对生活所处的时代、个体的感受这样敏锐的表达出来、诉诸文字,再进而进入电影电视领域,让家家户户知晓,这是个了不起的创举,是开先河式的集大成者。当然,这里的成功,我们不拿金钱和名誉来衡量,因为这些听上去虚无且无意义。

王蒙在他的《躲避崇高》中,这样评价王朔。

他的语言鲜活上口,绝对的大白话,绝对的没有洋八股党八股与书生气。他的思想感情相当的平民化,既不杨子荣也不座山雕,他与他的读者完全拉平,他不但不在读者面前升华,毋宁说他见了读者有意识地弯下腰或屈膝下蹲,一副与下层的人贴的很近的样子。读他的作品你觉得轻松得如同吸一口香烟或者玩一圈麻将牌…

韩寒说:王朔是我很欣赏的作家。他说自己没文化,那是先把自己降到一楼,方便往楼上骂,一有情况,大家一起跳,肯定他伤的轻点。关键是有些人不明白,真以为他没文化.就单人而言,王朔对中国电视剧和中国电影的推动是最大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是到现在为止中国最好的电影,不之一。电视剧就不用说了。中国人不讲究谦虚吗,谦虚大发了难道就都认不出来了。王朔说自己没文化,其实已经是在骂人了,藏的深点而已,就像刘翔说自己跑不快一样,那是在骂你们乌龟呢。他是有经典作品的人,在中国,有好的作品但没人叫他大师的人,一定是好的。无论他以后的作品如何,他留下的就已经足够了。

马未都也曾在《圆桌派》上这样评价王朔,“王朔的文学地位或者文学粉丝是非常多的,他作品的顶峰期,我觉得今天没有一个作家能够做到,影响了一代人。”

王朔就是这么一个,绝对不端着的人,他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有时候不一定对,但有着无所畏惧的锐气,嬉笑怒骂间戳穿这世间大部分的虚伪。他笑世人,更笑自己,而且笑自己比笑世人要狠的多。

自从2013年,王朔的女儿王咪结婚,他没有出席之后,整整6年,没有他的消息。2015奶奶高晓松爆料说,王朔的下一部作品是《重写中国上古史》。

也许你说,谁都回不去那个时代,一片空白,什么都赶上了好时候,所以才有王朔的平地惊雷一声响,但是活在当下,依然很多空白,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王朔,即使王朔的成就,有时代成就的部分,但是他个人的魅力,依旧没有那么简单能被复制,更何谈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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